网络公关黑吃黑-互联网灰色社会：互联网公关既是推手又是打手

低“投入”和高“产出”是互联网公关行业的典型特征。 某网络营销公司的营销总监宣称，只要2万到3万元的预算，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攻击目标陷入负面的深渊。 负面信息”。

对于网络社区，当然有自己的标准。 删帖、提炼、置顶都有明示或隐含的游戏规则。 大齐网副总编慕容吉吉表示，从网络内容管理的角度来看网络公关黑吃黑，如果没有规则，没有管理办法，删帖没有标准，提炼置顶没有标准，社区不会发展。 起来。 所以我们必须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能适应的规则。

但是有一些盲点似乎是网本身无法控制的。

去年12月21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等单位联合发布了《2010年社会蓝皮书》，指出2009年最具影响力的社会热点事件中，有30%是由网络爆料引发的，引起了公众的关注。 例如南京周久耕“天价烟”事件、河南农民工“胸肺检查”事件、“躲猫猫”事件等。

蓝皮书指出，正是这些网络平台遇到纠错机制问题，让舆论在网络上聚集，产生强大的舆论压力。 另一方面，这些网络社区也被指为“网络暴徒”提供温床。

“对于纠错本身，本网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根据法律规定，我们无权采集和编辑新闻。这些内容并不代表我们承认其真实性。我们无法验证其真实性。” “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论坛知名主编如是说。

一方面是低投入高产出的利益刺激，另一方面是纠错和监管机制的相对失灵，这也带来了互联网领域极为复杂的局面。 王强透露，一些小公司为了赚钱，恶意发布负面新闻，然后删除。

这也导致了很多“炒作王八蛋”。

《炒作流氓》由互动百科社区负责人亦马清尘发起。 先后担任天涯社区、新浪杂谈等知名论坛版主。 他解释说，由于网络事件具有偶发性和不为人知的特点，很多纯属自发的网络事件往往被这些“炒作王八蛋”抓住，据为己有。 “就像在国外名不见经传的恐怖分子，一栋楼被炸，地铁被炸，他们就抢着承认是他们干的。”

在他看来，何怡儿、金权少侠、黄亮华等所谓的网络推手，其实都是“炒作王八蛋”。 “贾君鹏走红事件”后，北京某传媒公司CEO黄良华、南京某营销公司CEO李光辉、重庆某传媒公司CEO敖春华相继出柜。认领它； 夏也出来“声称”，声称是他策划的。

对于这种网络流氓，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总监“非常阿峰”在博上表示，网络上的炒作其实分三种：第一种是炒作，然后找理论依据利用败家子兄弟，李二拆斯为代表； 二是一马清尘的“炒作流氓”，见红了就跳出来认领。 还有一种连claim都不说，直接自称是“炒作高手”。 ”。

“很多不了解这个圈子的人，都以为他是主谋。” 王生说道。 这些“炒作王八蛋”的出现，让整个互联网世界更加混乱。

黑色还是灰色？

正是互联网的复杂性，让北京大学副教授、网络社区研究员胡勇对所谓“净化互联网”并不认同，正如他反对“互联网黑社会”的概念一样。

2009年底，央视《经济半小时》将“网络黑社会”引入报道标题，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新任期有很多支持者，也有很多反对者。

胡勇不同意这种说法。 他说：“有些地方有流氓行为，但过分强调这种说法是在给整个互联网抹黑。互联网流氓似乎觉得整个互联网没有正义，没有真假。” ，所以我反对这种说法。”

的确，这个集团习惯于使用“软刀”而不是暴力，拥有公开注册的公司而不是纯粹的地下活动，组织关系也不像黑社会那样紧密。 即使是“犯罪团伙”的污蔑、辱骂、污蔑，正如新媒体创意与营销专家陈永东所说，也与线下活动的性质不同，有组织的污蔑、侮辱、污蔑也不能轻易置之不理。 . 表征为三联体。

王生对“网络黑道”这个概念嗤之以鼻。 他反问：“黑社会应该有背景和影响力，但实际上，蒙牛（这样的公司）雇他们，蒙牛付钱给他们。对于黑社会，蒙牛更喜欢它。雇主应该是黑社会，而公关公司就是打手，谁出钱（帮忙）。

“其实我觉得到处都是黑幕和灰色交易，互联网其实也差不多。” 面对舆论对这种黑幕的批评，国内某知名社区主编接受记者采访时，有些委屈。

从雇佣公司，到公关公司，再到网络“打手”、网络喷子，再到各种社区网，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灰色产业链。 链外，还有不少想分一杯羹的“炒作组合”。 他们构成了我们所说的“互联网灰色社会”。 这个灰色社会有着自己的潜规则，已经初步形成了成熟的商业模式。

正是这种“网络灰色社会”的存在，使得网民的每一次鼠标点击都可能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打开的每一个网页都可能充满谎言。

“互联网灰色社会”名词解释

网络发起人：

利用互联网平台策划、炒作特定对象，包括某公司、某品牌、某事件或某个人，使其走红，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和知名度。 早期比较有名的有李尔柴丽丝、郎雄等。

炒作：

将自发的网络事件据为己有，声称是他策划宣传的。 就像国外的低级恐怖分子，只要一栋楼被炸，地铁被炸，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承认是他们干的。 何怡儿、金权少侠、黄良华等被指为此类人物。

网水军：

被网络公关公司召集到网络论坛等地方发帖回复，为客户营造声势和氛围，有专职也有兼职，真是体力活。 该团体规模庞大且价格低廉。

网络打手：

公关公司雇佣的网络枪手，专门在论坛、博客等网络领域，攻击骂人等疯狂、片面的言论，混淆视听，混淆视听，诽谤竞争对手。

“接单”是一个计划的起点。 “一般是市场部或者公司的领导来找我们提要求，然后我们给客户提建议，他满意就签合同，不满意就修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要求。 比如有的公司要求炒作的事件是正面的。 为了做出让客户满意的方案，王生经常要和同事多次开会，集思广益讨论。

也有一些老板相信自己的实力，不需要提案。 他们只需要面对面谈谈自己的想法，满意后再签合同即可。 “合同里会包括做什么，需要多少钱，送多少稿子，达到什么效果。” 王生说道。

进行此类直接交易的通常是中小企业客户。 王生透露，如果是知名大公司，他们不会轻易露面，而是委托自己的“皇家”公关公司出面，这样万一“出了问题”，大公司自己也能保证它会毫发无损地撤退。

据媒体报道，10月20日爆发的蒙牛对伊利的污蔑事件，是与蒙牛合作了10年的北京博思智奇公关咨询有限公司向另一家网络营销公司帝狮发起网络攻击。 指示。 某公关公司投资人认为，以博思智奇的实力，完全可以单独完成策划和攻击实施，找第三方公司很可能是“伪装”。 因为博思智奇的总经理杨再飞与蒙牛关系密切，如果他的公司直接攻击伊利，太容易被识破了。 为了降低作弊风险，博思智奇会考虑让第三方公司进行攻击。 这也给了蒙牛事后的回旋余地。

在旺盛公司，这些合同大多是短期的，并附有保密协议。 记者看到的一份协议书上写着如下文字：“保密期内，互联网公关公司不得以任何方式向外界透露客户身份和业务内容，违约者须承担经济赔偿责任。”

这也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广告公司竭力宣传自己的成功案例，而大多数网络公关公司都保持沉默，只是在与潜在客户谈判时才透露一些细节。

王盛所在的公司在业内知名度很高，主要特色是“事件营销”和“网红营销”。 这一次，王生用的是大家已经耳熟能详的“网红营销”。 他的基本思路是：先通过视频在网络上推出一个有争议的名人，然后发动网民或自己制造大规模的人肉搜索活动。 在“人肉”的过程中，他的客户——一个网被推到了前台。

虚拟帖子

在实施“人肉”链接之前，一个待推送的“热门”视频已经发到各大视频网。

王生在收藏夹里打开了一个网页，网页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一边疯狂的点着鼠标，一边骂着老板：“你××让我加班，加班费还不给我……吃饭10点30分不报销，能不能给我一个？”那个时候吃饭？！”

很多网友似乎都认识这种靠粗话走红网络的明星。 王生透露，这些所谓的名人，都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的。 比如视频妹子，其实是他公司的员工。

“这种事情要求不高，不需要很专业，其实她演得不好。” 王生自嘲的说道。

正说着，王生的QQ就闪了起来。 一个在办公室加班的员工说，人肉贴已经写好了，现在正在发，让王生查一下。

王生接受了这个职位。 这篇帖子，用在CBD工作的白领口吻，说自己是从人肉里走出来的那个骂脏话的女孩，同情地说：“他们公司总是加班，我下班的时候9点钟，他们公司还亮着灯。” 通明。 在这样的公司有压力很正常，但个人觉得有点太像她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骂老大……”

在帖子不显眼的地方，“白领”随口提到了要推广的网名称。 再往下，还有十份已经准备好的“回复”。

发完“人肉贴”，接下来就是把这个贴发出去。 因为他的员工人数众多，而且这次的规模不是很大，所以王生并不想动用“网络巨魔军”。

所谓“水军”，就是互联网公关公司聘请的在论坛发帖的互联网人员，有专职和兼职两种。 如果想人为制造一个热帖，光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临时招募“水军”才能完成。

某网络营销公司营销总监表示，两周内可以招募十万“水兵”，短时间内可以再制造一次“贾君鹏事件”； 6万多个ID，2000多个博客，“我保证每天发给你”，“我要上首页我就上首页”。

如果使用“水军”，价格是多少？ 王生说，图片越多，成本越高。 此外，费用还与邮寄方式有关。 比如在天涯（一层）一次发5张，收费1.5元； 价格翻倍为3元。

这涉及到妙的技术问题。 王生说，“层层发是真的，一般网友发了，想一想，再发一张。如果一层发五张，很明显这个帖子是提前组织的，抄袭再发。”贴过去。” 此外，每个帖子都必须包含错别字或没有意义的短语，以使其看起来像朴素的网络语言。

一位曾当过“水军”的人士向媒体透露，发个帖子能拿0.5块钱。 如果创建“热帖”，将有50-100元的奖励。 当帖子达到一定的浏览量时，就会有另一个佣金。 “再努力一点，一个月能挣近2000元。”

但发帖越来越受阻。 某网络公关公司CEO向记者抱怨：现在炒作一个东西太难了，发了没多久就被屏蔽了。 “我们天涯上的帖子被删的最多，占了一半多。”

植入太多商业的东西肯定会被封杀。 大旗网副总编慕容成吉表示，“无论是网的编辑，还是负责审核网帖子的人，现在他们之间的接触多了，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区分哪些帖子是商业活动，判断的基本原则都在里面。

封禁的理由，一方面是不真实的，另一方面，这种商业炒作与网本身的商业利益相冲突。 “我为什么要免费给你一个宣传平台？” 慕容丞丞说道。

黑吃黑

“其实，阴比阳更容易做，这叫‘做蜜不甜，做醋必酸’。” 在王生看来，如果积极性不够强，就会产生逆反心理。 炒作。

最大的负面影响是为了客户抹黑和诽谤竞争对手。 面对这个话题，王生顿时敏感起来。 “一般来说，打击对方的计划，是比较稳妥的。” 他承认，自己的公司之前也做过这种诽谤对方的事情。 好在委托人有实力，总算把事情压了下去。 细节他不想多说，“快结束了，后来我们都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王生接受采访的前三天，蒙牛公关“诽谤门”事件震惊了社会。 作为同城乳业的“兄弟”，蒙牛与伊利一直不和。 10月22日，伊利向媒体公开了警方缴获的“袭击伊利”文件。 “DHA口碑传播”计划分为“背景”、“策略”、“手段”、“传播话题”、“预算”等六个部分。

这场所谓“口碑”攻击的核心是伊利儿童成奶粉中的DHA成分。 该物质可以从鱼油和藻油中提取。 蒙牛用的是海藻油DHA，伊利用的是鱼油DHA。 通过这种所谓的“口口相传”，应该可以达到以下效果： 鱼油中含有的EPA会导致儿童性早熟； 鱼油中的DHA属于垃圾食品（堪比地沟油）等。

最让人意外的是，波司之奇网络攻击手段的多样性和精准度堪称当前“网络攻击”的标本：

在维基问答、百度知道等社区，通过虚拟问答的形式，在回复中嵌入海藻油DHA安全性更高、纯度更高等正面信息； 它在亲子和育儿论坛中得到全面涵盖； 以消费者的基调和视角，发起“万人签名拒绝鱼油DHA”签名活动； 通过草根博客转载大量相关新闻，并根据新闻做出指导性的评论和解读； 转载大量网络新闻强化DHA内容。

这种方法的应用并不局限于蒙牛。 有意思的是，事发后，蒙牛在回应中称，“2003年至2004年，伊利集团斥资590万余元聘请公关公司在新闻上攻击我们公司”。

这种类似“黑吃黑”的丑剧在网络上屡见不鲜。

早在2009年12月，央视《经济半小时》栏目就曾报道过一家号称“短而快，5万元”的网络公关公司。 “史上最厉害的互联网黑道老大”。

在很多焦点事件中，这样的“打手”企业或隐或显。 中科院研究生院管理学院副院卢本富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表示，按照正常的传播规律，一个热门话题在网络上传播的高峰期通常会持续三天。 . 几天后，如果突然再次出现传播高峰网络公关黑吃黑，又没有特殊原因再次提起旧事，那十有八九是人为驱使。

“至少50%的热帖是人为设计的。” 卢本富根据部分波形图分析，曾被炒作的王老吉“夹门”、360离职员工爆黑幕、康师傅“水源门”等事件，都有明显的“人为操作”痕迹。 .

神秘的删除者

除了攻击和诽谤对手，“涉黑”的另一种手段是删帖。 在媒体的不断曝光下，删帖的代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某“黑先锋”组织工作人员引述：天涯岗位比较贵，2200元一个； 其他网每条帖子均价1500元，删除百度快照还有额外费用，每条帖子至少300元。

删除新闻的代价更高。 浙江某公司公关部向媒体报出的价格显示，不同的网收费标准不同。 删除一条新闻的价格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 比如凤凰网是1万元。 /篇，新华网9000元/篇，网易6000元/篇，浙江在线4000元/篇，有的地方网几百元就能解决。

作为一家“中介”公关公司，到底赚了多少？ 有业内人士向媒体透露，与网进行私下交易所需的费用将占其自身报酬的一半以上，而互联网公关公司自身的收入不会超过30%-40%。

获得最大利润的不是公关公司，而是各大网被“公示”。

值得注意的是，互联网公关公司一般不与网负责人联系，大多数互联网公关公司私下贿赂各大论坛的版主、编辑、管理员和互联网监管人员。 也就是说，公关公司的大部分投资都进了私人腰包。

王生说，去年公司的营业额有几百万，但到年底，根本没有赚到钱。 “大部分钱通过后就走了。”

不过，网络营销界对“删帖”的理解也存在分歧。 北京聚联动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执行总经理王强告诉本报记者，“删帖”有时只是一种危机公关行为。 “如果你和我是竞争对手，我觉得你妨碍我，我试着给你一些负面的（新闻），你怎么办？你必须删除它。你删除这个东西你是流氓吗？” 他认为，“这是正当防卫”。

也有业内人士认为，网络营销“涉及不法分子”的比例并没有媒体想象的那么大。 新石综合传播社互动营销部客户总监高胜宁表示，据他了解，所谓“犯罪”业务在整个网络营销市场中所占比例不到1%，主要集中在IT领域公司和食品和饮料。 行业。 “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个行业里所谓的脏活累活。” 高胜宁说，愿意承担这种工作的，大多是小公司。

大多数人认为删除帖子是由版主和管理员完成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某知名论坛版主追风（化名）曾经历过这样一件郁闷的事：快递公司给他寄东西时，包裹里的东西少了。 他要求快递公司将丢失的物品退回或赔偿，但遭到拒绝。 于是，他把自己的经历写成帖子，发在论坛和博客上。

很快，帖子就被全部删除了。

在网络上，被删的帖子不值得大惊小怪。 让追风奇怪的是，在他管辖的论坛里，帖子也被删了！ 除了你自己，还有谁有权利这么悄悄地删帖？

经过一番调查，他终于摸清了那双“看不见的黑手”。 原来，“收买”删帖公司的一般有两类人：一类是做网服务的，比如版主、管理员、论坛编辑等，他们负责内容建设，有删帖权职位； 另一个更隐秘。 ，他们负责幕后的网络安全，他们可以随意删除帖子，如果你想投诉，你只会得到一句话：“涉及国家安全”。

追风说，“他们现在买的大部分不是网的内容，而是直接掌握帖子生死的网络监管。”

歹徒

根据披露的打击计划，博斯智奇实施了污蔑伊利的全部计划，最初定为25万元，后增加至28万元。

在王盛看来，这是行业的主流价格。 在网络营销市场，目前一个案例，稍大一点的公司一般在10万到20万元之间，较小的公关公司或工作室在5万元以下，也有以千元为单位的。

“从波司智奇所做的大量工作来看，这其实是一个很低的价格。” 王盛的理解是，作为一家公关公司，不仅仅是这个订单，这个订单换来的可能是期的合作。 “就好像我们两个一起去杀人一样，把手在我手里，以后就得跟我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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