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饭”和性侵犯之间,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李莎 / 文

山口真帆

少女偶像险被粉丝性侵,私生饭和杀人犯之间的距离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公演结束,山口真帆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独居的女孩,又是女团NGT48的高人气成员,拥有众多粉丝,进出家门时,总是格外小心。她张望了四周,确认了走廊里没有人,才打开了房门。突然,一双手伸了出来,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挡住即将要关上的门,然后捂住山口真帆的脸私生饭,把她推倒在地。山口真帆拼命反抗,在快要把人赶出去的时候,对面房间又跑出来一个男人,代替前者捂住她的脸,想再次把她按倒在地。山口真帆听到了电梯门声音,跑出去求救,然后报警。

这是发生在去年12月8日的事。一个多月后,山口真帆自己在直播中声泪俱下地讲了出来。根据她的说法,这两个人是NGT48的粉丝。NGT48内的某些成员私自联系粉丝,并将山口真帆的电话、住址、公演结束时间等透露给这两个人。

NHK等多家日本媒体随后跟访报道,但无法与NGT48的运营人员取得联系。据NHK报道,两位粉丝分别是无业游民和男大学生,在警局时声称“只是想和山口真帆说说话,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警局释放了他们,两人未被起诉。

NGT48是日本女子偶像天团AKB48的姐妹团,同样由秋元康担任总制作。团员被袭击事件,公开了团体内部的勾心斗角,也暴露了制作人的管理问题。山口真帆的直播被中途掐断,她转场推特继续爆料,但很快推特也被封锁。

这场女团版“金枝欲孽”扑朔迷离,真相暂不明朗。但它也揭露了饭圈内的一大毒瘤群体——私生饭。他们紧跟偶像的私生活,运用各种手段,获取偶像的私人信息,对偶像跟踪、偷窥、纠缠私生饭,甚至人身伤害。

私生饭一词来源于爱豆文化盛行的韩国,那里也是私生行为的重灾区,几乎所有知名的偶像团体,都饱受其苦。

一代男团H.O.T的成员曾多次叙述当红时期的恐怖经历:从门内的猫眼向外看,正好看到了粉丝向内张望的眼球;一个人在家洗澡,不知道是谁递给了他一块肥皂;在睡梦中惊醒,发现有女生在床边盯着他看;宠物狗也被偷走……

到了二代团东方神起,他们受到的私生待遇有增无减。半夜被吻醒;有粉丝潜入卧室,试图偷走他们的图章,和自己登记结婚;还曾被一直跟踪自己的粉丝扇巴掌……

他们的后辈EXO经常接到女粉丝打来的电话;车里也被装过监听器;放在家中抽屉的内裤被偷,还被拿到网上拍卖……

私生饭们花样百出,举不胜举,在日本也是一样。

去年6月,日本女团乃木坂46和欅坂46同时在官网上发布了通知。称成员被少数粉丝跟车、闯入住宅区骚扰,团队不会姑息这种行为,将直接报警。相比于男偶像,女团们拥有众多男性粉丝,被私生的女爱豆在身体力量方面处于劣势,处境更加危险。

近几年,日本警方接连逮捕了几位行为过火的私生饭。2017年6月,一名44岁的男子在福冈县被捕。此人期跟踪女团NGT48的成员,不只开车在爱豆家附近徘徊,还带走了她家门口的垃?圾。

去年5月,一个名叫胜又大希的25岁男子被捕,他自称是乃木坂46的粉丝,从2015年开始,不断在推特上骚扰成员白石麻衣,甚至留言说:“告诉我你的住址在哪里,我要把你抓住,然后勒死。”

私生饭和杀人犯之间的距离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2016年,少女偶像富田真由在东京演出时,一个叫岩崎友宏的男粉丝突然持刀上台,向富田真由狂刺30多刀。富田真由昏迷了两个星期才苏醒,但已被毁容,眼睛留下了永久伤残,还有诸多会携带终生的后遗症。

后来后来的审讯中,岩崎友宏自称对富田真由由爱生恨,原因是在给富田真由送礼物时,要她的电话号码,但被拒绝。

2017年2月,富田真由出庭指证嫌犯,在庭上,富田真由痛诉岩崎友宏的行为让她失去了全部,身心都受到伤害,永远无法原谅对方。

面对无孔不入的私生饭,偶像似乎总是处于弱势地位。但也有人主动出来,在事态变得更坏前,捍卫权利。

2017年7月,滨崎步发了这样一条推特:“我已经忍无可忍,刚刚已经报警了。”有位私生饭潜伏在她家门口偷拍,还把她的住址公布在网上。滨崎步点名道姓将他“揪”了出来,坚称“绝不会因为自己是明星就妥协”。

但能决不妥协的偶像还是少数。1月10日,山口真帆参加了NGT48的三周年纪念演出,她在舞台上流泪鞠躬:“之前引起骚动,真的非常抱歉。”大桃美代子、指原莉乃等同样被跟踪过的女艺人发文说出自己的看法:“山口真帆,你不必道歉,因为你没有错。”

出自2019年第4期《Vista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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